灌木丛摇晃了几下,一个瘦小的身影站了起来。
“织夏。你怎么跟来了?”许落问了一句。
安织夏没有说话,低头怯怯的迈步向着许落和岑溪儿走来。
“织夏,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呀?还是想要什么?没事的,别怕,跟婶婶说。”岑溪儿比许落要温柔多了,俯下身子,细声细气的询问着。
小女孩摇了摇头,走到两人身前站定,看了看许落,又看了看岑溪儿,犹豫了一会儿,终是把一只脏兮兮的握着拳头的小手伸到了岑溪儿面前。
小拳头紧攥着,小女孩仰着头,一双大眼睛诚挚的看在岑溪儿脸上。
岑溪儿看了看许落,许落点了点头,示意她去接。
岑溪儿伸出手,手掌摊开在小拳头下面。
小拳头张开了,落下来一朵指甲大的簪花……落在岑溪儿掌心上。
簪花本身也是一类头饰,但岑溪儿手上的却不是,它就是一小块儿残损的簪子配件,恰好做成了花朵模样。
它应当是某个人坏掉的簪子上掉下来的,被安织夏捡到了,当作宝贝收藏,但看上面还有些斑驳锈迹,本身应当并不名贵——这是她给许落和岑溪儿的礼物,也许,也是她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。
她来之前或还把簪花洗了洗,此刻手上和簪花上面,都还有些水迹,可惜,也是脏的。
岑溪儿却不在意,因为感动,一双眼睛有些发红,将安织夏小手握住了。
“谢谢织夏的礼物,簪花好漂亮啊,婶婶回头找一个簪子镶上去,一定很好看。”
“哎呀,瞧你这小手,怎么这么冰凉的?走,跟婶婶回家吃饭,再换一身衣裳。”
安织夏把手抽了回去,背在身后,摇了摇头。
“不知好歹。”春生在旁边嘀咕了一声。
岑溪儿起身瞪他一眼,“说谁呢?把弓放下,你吓着织夏了。”
春生缩了缩头没敢顶嘴。
接着岑溪儿再劝,安织夏一样还是摇头。
“算了,她今天也吃饱了,咱们又管不了她每天。”
许落劝了岑溪儿一句,岑溪儿突然眼睛一亮,指着不远处的一丛刚冒绿芽的青草说:“织夏,你认识那个吗?”
小女孩点了点头,“知春草。”
“对,婶婶家呢,养了兔子,兔子会吃知春草。所以,咱们这样好不好,你每天没事的时候就摘一捧知春草来给婶婶,送到家里来……”
“兔子?”
“对呀,兔子。”
安织夏兴奋的连着点了好几下头,又赶紧摇头,指着村口正在巡逻的猎户,怯怯的道:“不能去……会被打死。”
“婶婶说……不对”,岑溪儿指着许落说,“叔叔说你可以去,你就可以去。放心吧,不会有人伤害你的”
同织夏说好了,岑溪儿又起身拉着许落,有些撒娇道:“相公……你去跟村老们说说好不好,让织夏每天进来一次,我想……给她点吃的。”
许落想了想,没有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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