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运来看红灯就消油、减速缓缓停下车:“萧寒,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了,我想不清楚,不想结婚呢。最近有几个招标,我得专心,不拿俩工程,公司这么多人今年喝西北风去?吴萱萱你不要理她,蹬鼻子上脸,就算真的怀孕了,想要就生,不想要就不要。”
“屁话,”萧寒忍了又忍:“一个大姑娘怎么生?”
扭头看看他,运来笑了:“昨晚到我家,我爸妈给你说啥了吧?你是答应我父母了,还是答应吴萱萱了?”
萧寒盯着他眼睛:“都答应了,你说怎么办?”
哈哈笑,郝运来启动车,加油过十字路口:“凉拌!”
再过两个路口就是省人民医院了,萧寒有些着急,反复思量了下,他咬牙拿出杀手锏:“你两个月内结了婚,西山区的项目我帮你拿下!”
郝运来没有再说话,只是抽烟开车,等车到了省人民医院门口停稳,他才对萧寒说:“你是我亲哥,我说西山区项目拿下再说是推辞,我想不明白肯定不能结婚。你真不能太勉强自己,这个事情我猜也是吴萱萱告诉你的,但这对你太不公平,就算有你的股份,但咱不能为了赚钱啥都不顾了。你先去换药吧,你的心情我理解,我父母的心情也能理解,吴萱萱的也能理解,只是我得想明白一些事情。”
话说到这里,萧寒不能再说啥,于是点头下车:“我理解你,但你不能拿我做榜样,婚姻千差万别,我不幸福不代表都不幸福。你不要等我了,单位也没啥事,我换了药自己溜达溜达。”
郝运来点头:“你会幸福的,我自己琢磨琢磨,我也会跟吴萱萱再谈谈,你就不要操心了。中午你过公司来吃饭吧,我约上潘洋崎过来吃火锅吧,年后我还没见他呢。”
“再说吧,”萧寒转身进了医院大门,郝运来叹口气调转车头走了。
问了下精神卫生科,萧寒直接过去了,隔着门玻璃看见苏晓敬在伏案写着啥,敲敲门就进去了:“苏主任好。”
苏晓敬笑着站起来要握手,萧寒将右手举高扬了扬,他马上就哈哈笑了:“不能握手不代表我们不是朋友,坐,我给安排下。”
萧寒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,觉着自己像他的病人,于是装作很随意的将椅子扭了个方向。
苏晓敬对在旁边坐着的实习生说:“去叫楚护士长来一下。”
萧寒看着实习生出去,于是开玩笑说:“苏主任,我从进了贵院开始,发现每个科室门口都是病满为患,也就你这里是片安静天地。”
苏晓敬没有在意:“第一是我的业务能力差,第二呢挂这个科室的都不是急病,一般不会这么早。”
萧寒觉着自己这个玩笑有些过分,但不知如何缓和,随即说:“正好,苏主任,我没挂号,但你把我当做你的病人给看看吧!咱就接着在大兴市那晚,从‘非典日记’说起吧。”
苏晓敬笑了笑:“萧主任,关键你没把自己当做病人。”
萧寒把椅子扭正:“我当。”
摆摆手,苏晓敬说:“来这里看病的,一般就两种人,一种呢认为自己没病,被家人逼着来的;另一种是认为自己该死了,没治了,这种人查过大量资料,表面觉着比我知道的都多。”
萧寒不吭气专心看着他。苏晓敬接着说:“我猜从咱俩见了第一面到现在你都不舒服,一直在猜疑自己是不是抑郁。”
点头,萧寒说自己甚至看了一遍自己写的《非典日记》。
苏晓敬说:“对不起,正如你说的,没有完全健康的人,其实你很厉害了,我当时说看你的《非典日记》,就是想知道你怎么走出来的,作为一个病例——不能用这个词,你没病,作为一个例子来说服治疗其他病人。”
萧寒吁了一口气,刚要说话,楚静推门进来了,他马上站起来觉着自己有点脸红,楚静落落大方,伸出手:“萧主任,咱又见面了!”
萧寒同样伸出裹着绷带的手,笑了笑“抱歉无法握手”,楚静调皮地捏了捏他露出绷带的手指:“来,跟我来,给你处理完伤口再跟苏主任聊吧。”
跟在楚静后面,她高跟鞋很有节奏咯噔着,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,萧寒觉着浑身发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