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赶紧拽了拽那人,“以前朝昏君祁梓墨,与当今圣上相比,你不要命了。”
那人吓得赶紧连连打自己嘴巴子,这才捂嘴跑了。
薄纱之下,夏侯云歌唇角轻勾。
一提起祁梓墨,小桃就一肚子怒火。愤愤小声嘟囔,“那个昏君!庸碌无为,浑浑噩噩八年,整个江山都叫他给败了!听说逃跑的时候,宫里圈养的那几个貌美太监,都带走了!亏他也不怕丢尽祁家世代脸面,待他死后,看他如何面见先皇,面见他们祁家列祖列宗!让他下十八层地狱,受尽油煎火烧之苦!”
夏侯云歌回头瞪了小桃一眼,小桃这才悻悻闭嘴。
太平湖上有个太平客栈,是太平镇最大的客栈。不少游湖观光的才子佳人,都喜欢入住这里。
三层小楼,三面临水,屹立在一片柳荫繁花之中,风景极为雅致。
夏侯云歌将房间选在顶楼,理由是哪里站得高便于观光。
寻了个风景好的房间,却被梅兰竹菊阻止,四处勘察一番,花重金撵走原先的客人,定下靠水最里面的房间。
这间房,窗外只有一片湖水,没有高生的柳树,亦没有人工斧凿的假山石攀登,确实是一间极好的独立房间。不用害怕她开窗遁逃,也正好应了她站得高望得远的好视点,非常便于她们看守。
站在窗前,向远望去,视野极为空旷,确实不错。
来了一个临水而居的风景小镇,夏侯云歌和小桃便起早上街游玩。梅兰竹菊紧随其后,即便带着斗笠,依旧惹得焦躁不安,双颊绯红。
不管夏侯云歌和小桃去哪里,她们都默默跟随,毫无反驳。即便夏侯云歌和小桃分开而行,她们也俩俩一组,分头紧随。
确实是四个极为称职的属下,绝不给夏侯云歌和小桃私逃的任何机会。
逛了一天,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客栈。
梅兰竹菊四人却已身疲力竭,不时恶心头晕。一致表示,今晚夏侯云歌不许离开房门半步,以免她祭河神娶妻的热闹,趁乱跑走。夏侯云歌亦点头答应,说只开窗看看热闹。
夏侯云歌唤她们四个来窗前看景,河岸上已聚集不少百姓,在购买花灯写上愿望,点亮烛火放在水中。
夕阳落下,河面上火光点点,如那天上繁星落在河面。
梅兰竹菊四人,是北越人,那里只有草原黄沙,极少见到河水湖泊。她们站在窗前往下望,感觉整个客栈都浮荡在水面上,晃晃悠悠一阵头晕目眩,下意识地畏惧不敢再多看一眼。
竹甚至受不住,已捂住嘴冲出房,干呕去了。
夏侯云歌再喊她们来看热闹,都纷纷摆手。
“那你们就没有眼福喽。”夏侯云歌耸耸肩。
小桃眼波流转,她已猜到夏侯云歌要有所动向了,唇角隐约弯起一丝浅笑,“我让客栈伙计熬了绿豆汤,可以解暑。你们多喝点,就不会恶心头晕了。”
她们四个就像寻到了救命的稻草,赶紧有人出去催促伙计,端着汤上楼一起喝。
夏侯云歌低声问小桃,“会水吗?”
“姐姐,我家原先是打渔的。”小桃粲然一笑。
“好,跟住我。”
小桃坚定点头。
华灯初上,河岸上的百姓人头攒动。不少邻村邻县的百姓们都来观礼,不大的太平镇一时间人满为患,远远看去,河岸上都是人头烛火,格外热闹。
河面上渐渐划来许多画舫,一个赛一个的华丽辉煌,灯火通明,歌声婉转。曲乐同奏,唱的都是歌颂河神的赞词,女子们亦红衣红裙,扮成新娘的样子,在船上长袖起舞。
更多的花灯涌入湖面,顺水而下,整个湖面亮若白昼。纸船上放着扎成的新娘女子,贴着红色的对子,放入河中,祈愿河神接纳新娘,赐福百姓一年风调雨顺。
就待河面上的画舫越来越近时,歌声琴音越加清晰。
夏侯云歌拽了小桃一下,瞥一眼身后的梅兰竹菊,她们四个神色恹恹,一脸不适是萎靡。
忽然,夏侯云歌纵身一跃,小桃紧随其后。
噗通,噗通,两声水响,房内响起梅兰竹菊的尖叫。
“她们掉水里了!”菊大喊一声。
“她们是逃跑了!”梅怒喝一声。
四人纷纷趴在窗前,望着翻涌的水面,又是一阵恶心,谁也不敢跳下去,只能转身从楼梯冲下,却只看到夏侯云歌和小桃越游越远的身影。
兰赶紧抢来一条小船,跳上去,几个人又不会划船。赶紧拽来一个岸边的百姓,给他一个银元宝,命他快点划船。
船在水面上缓缓滑行,四个女子恶心的一阵干呕,伏倒在船边一阵猛吐。
而彼时的夏侯云歌和小桃已就近游向豪华画舫,挣扎上了船。浑身湿漉漉喘着粗气,看一眼那豪华的画舫,灯火通明,歌声悠扬,丝竹阵阵,极尽荼蘼。
拽了一把小桃,她报了平安,“姐姐,我没事。”
“好样的。”
小桃已在夏侯云歌的调教下,越来越能配得上搭档了。
还不待从船上爬起来,忽然脖颈一凉,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已架在夏侯云歌和小桃的脖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