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必刚目睹这种情况,惊出了一声冷汗。他有些慌了,急忙喊方庆:“小方,快,去通报团座,我们,我们可能顶不住!”说完,他的脸因为痛苦和羞辱扭曲成了极难看的形状。
方庆先是一愣,看到了营长的脸,应了一声转身飞奔而去。他没跑多远就看见了肖柄昆,肖柄昆显然也已经发现了战场上出现的这种紧急状况。方庆看见他,急刹车扑在战壕边上,气喘吁吁的说:“团,团座,营长让我告诉你,我们营可能,可能顶不住,小鬼子的坦克太厉害了,反坦克枪打上去没用啊!”方庆还是个孩子,说着,眼中涌出了泪水。
出现这种情况不仅出乎肖柄昆的意料,而且显然也不是年轻的他能够解决的。他的脸色因为着急变得煞白,走过来拍了拍方庆的北,说:“总有办法的!这里我们一定要守住,哪怕只剩下一个人!”他带着两个警卫员跑步来到邵必刚身边,说:“邵营长,把你们营的旗帜竖起来吧!”
邵必刚看了他一眼,立刻从他脸上坚毅的神色中领悟到什么,反而变得豁达起来,大声喊道:“小方,把我们的营的旗帜给老子竖起来!”
因为已方奈何不了对方那前面的钢铁怪兽,一营的战士们都显得有点紧张。一些反坦克手依旧在固执的射击着,只是毫无战果——他们有的人急得眼睛里都渗出了血丝。
一营的旗帜迎风飘了起来,“任丘自治政府学兵师第三旅第三团”一行字伴随着战旗上以黄色五角星为底笔和镰刀、榔头、枪交叉形成的图案随风招展。
这战旗自然是欧阳云的杰作,而之所以要在笔和枪的基础上加上五角星、镰刀和榔头,自是因为他在后世所受的熏陶。
看着鲜艳的战旗,邵必刚的腰杆挺得笔直,他大声说:“兄弟们,还记得在这旗帜下庄严的宣誓吗?”
“记得!”
“那么今天,我们就用自己的行动来捍卫这面旗帜的荣誉吧,哪怕战至最后一人,我们也要让它继续迎风飘扬!”
战士们默默无声,本来应该负责第二轮防守任务的战士们从隐藏的防炮洞、防空洞里钻了出来,他们握紧了拳头,眼神里除了坚毅只有毅然。
对面开来的坦克战阵里,见对方的反坦克枪打在自己坦克的前装甲上毫无反应,居中的一辆“奇洛”里,直川狞笑着下达了加速命令,同时要求“北满”坦克快速跟上,准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。
八辆“奇洛”几乎同一时间踩下了油门,屁股后面冒出一阵子浓烈的黑烟,接着便如脱缰野马似的朝对面的学兵师阵地碾压过去。
欧阳云开解完冯远修以后,对战局终究放心不小,强自命令刘哲良等人将他扶到了伪装网下面。他半趴在几只空的弹药箱上,拿起望远镜朝前面望去。将反坦克枪子弹打在小鬼子那几辆中型坦克上的情景尽收眼底,他心中一凉,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记耳光——如果无法有效的遏制对方这八辆中型坦克,那……他摇了摇头没敢想下去。自己真的太大意了也太自以为是了,以为小鬼子的坦克都是“豆战车”的水平,现在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了。
他大声喊起来:“肖柄昆!”
“肖团长去前线了,”刘哲良小心翼翼的说,他发现欧阳云的神色有点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