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有爸爸嘛,爸爸多疼你一些就行了,奶奶毕竟离得远。好了,乖,我们看下一条。”
“算了,不说那俩孙子。我先打个电话给关关,今天不能跟她一起去健身房了。”
曲母等大伙儿下班后,有些不放心父女俩,见同事们都已下班,便偷偷在门口听了会儿,听父女俩一个“儿子”,一个“孙子”,这对话竟然也协调得很,不禁开笑。
安迪下了班,便去找关雎尔会合,一起去健身房。但车上竟然接到老包来的电话。安迪迟疑了一下,才接起来。她一声“包总”说出口,把旁边的关雎尔吓了一跳,还以为安迪跟包奕凡是不是闹僵了。
老包没包太那么多客套,他只是提了提,“还叫我包总吗?呵呵。这两天你资金上有两个大动作,我了解一下可以吗?”“应该的。”安迪将这几天的操作跟老包解释了一下。老包一直“嗯,啊”地听着,等听完,才道:“原来这么回事。还有件事啊,你爸爸那儿的事,你别跟我见外,如果遇到难题,可以直接找我商量,官场上的事情,有些未必是法律法规能解释的,你刚从国外回来,不一定清楚,连包奕凡也不大清楚,都是我在指点。”
“谢谢。不过,我……那啥……跟那边没联系。随便他。”“你没听说他被双规了?”“唔?没听说。还是随便他,不打算跟他有牵扯。”“噢,这事我太太一直在关注,刚刚跟我说,我还有些半信半疑,来跟你提醒一下。你如果有需要找人帮忙什么的,最好问一下信得过的人,别自己瞎撞,找不到人不说,还撞到骗子。不要跟我见外,我虽然挪不出时间关注你爸,不过我懂办事的套路。”
“谢谢。不过非常冒昧,请您太太停止对那边的关注。她对我有过这方面的承诺。”“噢?不是你认可她关注?”安迪心中郁闷得想狂喊,忍住了才道:“我强烈要求她别关注。”“噢!她这性格。我跟她谈谈。”安迪气愤地结束通话,若不是关雎尔在场,她早伸出拳头砸车了。说好了彼此信任,结果包太又背着她乱伸手。此人全无信用。
关雎尔虽然听了全程,却完全不知安迪在说些什么,只看得出安迪很愤怒。到了健身房,安迪让关雎尔先上去,她在车里打电话找包奕凡。关雎尔当即走开,谁都有秘密。
即使安迪压抑了愤怒,包奕凡接到电话依然出离愤怒了。他妈也口口声声答应过他,想不到依然瞒着他背后作调查。若不是爸爸今天有事找安迪,顺便好意提个建议,他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。但这回,包奕凡道:“我先跟爸爸谈谈。你晚上别等我回话,可能会闹到很晚。你相信我会做好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她究竟想干什么?”
包奕凡叹了声气,他知道他妈究竟是为什么,可真没脸说出来。“我已经无地自容了,这事一定要彻底解决。已经不止关系到你我的感情。你消消气。今晚不是说跟小关一起学肚皮舞吗?好好开心,把这事丢给我。跳完去吃个夜宵,捡最贵的吃,账单让我付。”
包奕凡不问都知道,他妈最初是想绕开安迪,直接与魏国强接触,搭上关系。他妈才不会安迪说不理魏国强,他妈就真舍得放过这么强大的官亲。可天有不测风云,等他妈通过他人才刚接近魏国强,才发现几天不见,魏国强竟然被双规。估计他妈现在大受震惊,找他爸商议怎么办。而包奕凡同样猜得到他妈此时的想法,没了做官的爹的安迪又跌回民女身份,不配做包家儿媳妇了。他妈的这些想法若是告诉安迪,不等安迪做出什么反应,他自己先撞墙自杀算了。他妈怎么闹一次婚变之后,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,什么都想紧紧抓在手心里。
这一回,包奕凡对他妈深表失望,知道通过正常渠道无法抑制妈妈克制不住的手,他只能先找爸爸商谈。
关雎尔先上去大厅等,很巧,一会儿见到唐虞允背了个双肩包也进来。一想到雄兔子冲着唐虞允撒尿,他恨得回家就杀了兔子,关雎尔不禁很没原则地想笑。但关雎尔不习惯主动跟人招呼,她坐在休息区沙发,只在唐虞允眼睛扫过来时候微笑一下。可很不幸,唐虞允对关雎尔完全没印象,直着眼睛过去了,去服务台办手续。关雎尔以为唐虞允没看见,也就罢了。
安迪随即上来,依然怒气冲冲,见到关雎尔就道:“包子妈擅自做了我公开反对的事,明知故犯。我非常生气。”
“我妈也经常做我很反对,但她认为是为我好的事。我已经习惯了。只要看看樊姐爸妈对她的态度,我觉得我什么都能原谅我妈,起码她出发点是为我好。”
安迪噎住,“妈妈们都这样?”
“我觉得都一样,只是程度不同而已。安迪,你可能得适应哦。在我家,我妈什么都想管,我跟爸爸联合起来违背她。有时候我们得逞,有时候我妈得逞,没得逞的生几天气就罢了,至今还是一家人。”
安迪顿时瞪大了双眼,什么,难道还是她的错?
唐虞允回头一眼认出安迪,就走过来招呼。他意识到旁边那个不起眼的女孩大约就是曲筱绡打算介绍给他的人。这回,他终于留意了一下。当然,谁都看得出安迪此时心情不佳。安迪此时完全没有心情搭理唐虞允,她打个招呼就去服务台。关雎尔只能留下,微笑问:“唐先生也在这儿锻炼?”“上回过来见朋友,发现这儿不错,而且离家近。小曲没来?”“小曲有加班,回头还得我们给她补课。不好意思,我们跟私教约了时间……”“小曲还有加班?好吧,麻烦你转告她,我愿意把那只撒尿个性兔奖励她。
不耽误你们,请。”“那撒尿个性兔不是被你红烧了吗?”安迪回来,愣头愣脑问了一句。“好像有误会。”唐虞允道。大家都想到曲筱绡肯定又嘴巴跑马了。关雎尔笑道:“可能有误会,我回去就转告给小曲。我们这边走了。”
曲筱绡结束向爸爸的取经,赶紧去医院等赵医生。这等取经与别的听课很不同。对于一笔生意,曲父指出,可以怎么做,为什么这么做,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,但换种经济状况却又有另一种思路,等等。曲筱绡此时已非刚回国时的吴下阿蒙,她听得懂,甚至问得出问题,她跟得上她爸的思路。这一切,完全拜她努力所赐。她不甘心做傀儡总经理,却听不懂同事说的话,她从来最爱骗别人,自然猜得到同事也肯定很爱骗她,所以她不得不沉下去,将工作的所有流程都跟一遍,摸清楚门道,甚至熟能生巧,才能转换优势,又轮到她骗别人,而不上别人的当。当然,举一反三,她也因此能听懂她爸厚重的经验之谈。